“刘阳同学答得很好，请坐吧。”
班主任微笑的请我坐下，我也恶心的陪着笑脸，周围人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难以抑制的反胃感。陪笑这件事为什么令人这么反感呢？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佩服那些大人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能笑得出来的那种忍耐力。不过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没多久我想，只要我勤加练习一定能够习惯的。
“哎哎，你最近状态很好啊。”同桌，叫她同桌太麻烦了，现在就提前引用我以后的概念，第一次实验体“A4”好了。“A4”没有察觉我的异样，不过说到底小孩子能察觉什么呢？不过说到底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还好吧。”不光是回答她的问题，还是自我的一种勉励，只觉得自己心里疼的厉害，为什么会疼，不知道，不清楚。
今天的公开课很成功，我能听得见那些发福领导们表扬班主任的深沉笑声，虽然没有看到老师的眼睛，但是她的嘴唇裂开的程度一定很开心吧？
我有没有派上用场呢？
很快了，还差一点，好好表现，很快她就能离开这，我也能安心一点了。
我不断地硬逼着自己跟别人聊着天，装作融入了这个班级，连原来的同学和班主任都为我的变化感到惊讶，邱老师的评价也越来越高。
终于，她离开了这，临走前还想跟我道个别。
“以后你也要好好地学习啊。”
“以后你怎么样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谢谢你帮我离开了这。你是个抑郁真是太好了。”我从她眼睛中读出的信息不断地刺痛着我，我真可笑，竟然为自己夺取这个可怜人的身体感到内疚，后悔不应该存在，但是现在的我要做到完全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还是个孩子。
“嗯，大家都是孩子，我会好好相处的。”我不再陪着笑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哈哈，你自己不也是孩子吗？”邱老师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在她的手挡住了我的眼睛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自己旁边的一个人好像被我吓到了。
“哈哈，小孩子别在那装成熟。”我想这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应该清楚的。
离开了，那个虚伪的人离开了，真实的我回来了。也许吧。
“你最近怎么了？”“A4”看着我，可能我的变化一下子太明显了，也是，不装了是这样子。我只觉得浑身轻松。
我没有搭理她，只是自己看着手中的文学杂志，看着别人的故事，总觉得自己能从中获得什么，或许也获得不了什么。
“A4”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只好转过身去跟其他人玩去了，我又一次回归了原来的寂静，没关系，这样就好了。不断地，周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听不见，书中的角色随着文字的描述慢慢来到我的大脑中。
课，我也没有多么仔细的听，习题，知识，套路，这些东西在家里人的逼迫下做得多了，什么都不想管，在学校谁都不想理。偶尔会听到议论，但是跟我都没什么大的关系了，就算他们议论我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别再来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骚扰我就行。
“哎，，听说xxx生日要到了，你们要来吗？”
生日吗？自己依稀记得生日这种东西，好像是吃吃蛋糕唱唱歌的一种简单活动，还记得自己上一次生日好像是。。自己一个人过的。爸妈买了个蛋糕，给我点了个蜡烛，然后就出去了，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的意见，只是上面的巧克力让我回味无穷，很喜欢。甜甜的，慢慢融化的感觉。但是，这并不是我的记忆，而是那个可怜人的记忆，相应的感受回荡在我的大脑内。白痴啊，一个人的生日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 那时候父母的离婚并没有闹起来，也没什么大的关系，但是，我看着那段回忆总会觉得悲伤和心疼。一个胖胖的小子，坐在空无一人的餐桌前，一个人吹着蜡烛，自娱自乐地跳着舞，嘴边沾满了巧克力和奶油。明明是个活宝，却总让我觉得可怜。
“要不，把刘阳也叫上吧？”
“好啊！哎！！”
“A4”跑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要不要来我的生日party？”
我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不知为什么他们就想拉着我参加这种活动。
“额。。。”明明没什么交集了，但为什么还是想让我来参加这种东西，而且这些跟男生混的不来的女生为什么要邀请我？这个动机，又是什么？
“其他人也会去的，也有。。。”她掰着手指数着，罗列着，我现在记不得那些人的名字，连代号都没有被我记入“档案”。反正都是些男生的名字。
“啊。。。你如果不嫌弃我的话可以。”我挡不住她的热情，她这么邀请我我拒绝的话只会让我处于一种不利的处境。
“好啊，那在这个星期五，不见不散哟。”她兴奋地背上了书包，跟着那些女生一起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又只剩我一个，总觉得很微妙，心中貌似暖暖的，平淡了很久的情绪又有了起伏。
“为什么要邀请他啊？”当“A4”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笑着，看起来比邱老师的微笑要真实，更为耀眼“因为，我跟他是朋友啊，而且我看他因为邱老师离开了可能心情不好吧，我想让他开心一点嘛。”
虽然有点不对，但是，我总不能辜负这么一个热心之人的期望。或许我还是有希望的。
“呵呵。”我把书合上堵着自己的嘴，不断地笑着。
混蛋，别让我这么高兴啊。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成熟，没有想到自己的所谓快乐只不过是个短暂的幻想而已，本身对这一切抱有希望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实对于我来说，从来不可能这么仁慈。
“刘阳来了。来，请进吧。”
我在众人的拉扯下被硬拉进去“A4”的家里，我的确不太习惯这样的热情。觉得有些别扭。
这位寿星的家很大，或者说是空间比较宽敞，占地总面积应该跟我家里差不多，但是物品的堆放和排列却十分整齐，不像我家一样到处乱放，整体的空间感就显得狭窄了。看来是个比较和睦的家庭了。相比之下我就显得更为凄惨了，但是在此时我不得不陪着笑脸，惹得别人不高兴就不好了。
“xxx生日快乐！”大家都唱起了生日歌，我虽然在他们之中，但是我能够看到的光景却不是自己在他们之中。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在我眼中，我并没有在他们之中，我只看到这副身体的主人，站在黑暗之中，独自望着那些在发光的孩子们，我站在这个孤独的孩子后面，想要去推他一把，但是遗憾的是，我做不到。这不是我应该做的，这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猛然之间，我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使命，让自己加入他们绝对不是我的使命，我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
寿星吹灭了蜡烛，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也暴露了我的位置。在黑暗之中，我不知不觉退到了房间的角落，离他们很远的位置，从黑暗中复苏，我重新回到了这个可怜虫的身体。我马上反应过来现在的我退的太开了，我必须回到它们之中。
同学们都给寿星递去了礼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们过节，他们开心，为什么他们却还需要别人的礼物，难道这段时光还不够，还需要礼物这种东西来弥补吗？没有收到过礼物的我可能根本无法理解这样。
“额。。。那啥，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规矩，所以没有带礼物。”
“你连礼物都没带？你有没有常识的啊？”
“哎哎哎，大家别怪他，我本来也就没想要他给我礼物，他能来就很好了。真的，别介意。”
她毫不犹豫的帮我解了围，说实在话，我并不是没有带，只是真的不能给。
我在黑暗中，把自己准备好的那个礼物塞回了自己的口袋的那个动作谁都没有注意到，说实话，就我期望的结果而言，我并不希望它们注意到。
“好啦，蛋糕也吃完了，不如我们出去玩吧？”要说“A4”不亏是人气王一类的存在，在同龄人之中她完全没有女生那样的腼腆，大大方方的跟男生在一起玩耍，但是在女生面前却还是有一定的女性化。可能这种方面不太适合在男孩子面前展示，也只有我这种在座位上喜欢倾听周围一切声音的人能够注意的到。
“来吧，刘阳也一起。”“A4”果然是把重心完全放在我身上，也许她并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掉队，其他人都会自觉的跟上，可能我是唯一一个需要操心的对象。
说实话我是不太乐意继续下去了，但是现在回去总觉得不太妥，至于哪里不对劲我也不太明白。
我尽量跟着他们的脚步，但还是尽量跟他们保持着距离，在晚上路灯昏暗的时候，我总是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象：在接下来的路上我不断地走，我变高了，走在我前面的人也在不断的变化，但是唯一一个不变的就是我的周围空空如也，一片漆黑，而在前面的人们总是被一团明亮的光包裹着。
我跟他们玩的最久的就是捉迷藏这样的游戏了，我躲在草地中央，只是坐着，什么也不做，他们貌似都没有察觉到我的意思，只是匆忙的跑过去抓到了别人，直到他们想到还只剩下我的时候我才慢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了她们面前。
“刘阳你很厉害啊，怎么都找不到你。”
不如说是你们压根就没想找我才对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其中一个女生看了看表，提议道。
“也是，不早了，哎，刘阳，送我们一下。”
“哎哟~~刘阳，送女孩子回家啊，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泡妞哟。”一群男生起哄，不断地向我投来嘲讽的眼神。
我是不清楚为什么要我送她们回去，但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没有损失我什么，只是那些男生的嘲笑让我有点烦躁。
“你们懂什么，人家送女孩子是绅士，像你们一样啊，幼稚。”
我不清楚这话是谁说的，我也不太想去回忆起来，只是跟在她们后面，一个个送回去而已。
渐渐地，7个女生只剩下4个了，她们的话题也开始变少，也就慢慢的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了，不过这也是“A4”的主意。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在“A4”的注意下，其他几个女生也好奇的看着我，我实在是不太想插入她们女生的对话，她们一些日常的事情看起来都很有趣，可能因为她们并没有经历什么，所以总是能够非常高兴地讲述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这些平时的日常生活真的不是多么有趣，所处的世界不同，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
“没什么，我听你们讲就好了。”
“你是不是因为邱老师走了所以难受啊？”
“A4”毫不犹豫地把话捅破了，要说真不愧是她吗？说实在的，那个老师的存在对于我而言都无所谓了。她离开对于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不如说我会很高兴，我不用继续演下去了，不会因为那些可怜的欠缺感而逼迫自己做着一个开朗的角色。
“没有。”我摇了摇头。
“可你在邱老师走之后一直都很阴沉，跟刚来的时候有点像。”
“真没事。”我一再强调，直到让“A4”闭嘴。
她们也不太想继续问下去了，只是转过头去继续聊，而我继续在后面跟着，看着她们不断的往前走，直到走回家里。
电梯门打开，“A4”的家门开着，从里面传来小孩的嬉闹声，是家里来客人了吗？
“哟，xx回来啦，呐，你的弟弟妹妹来看你了，给你庆祝生日的。”“A4”的爸爸笑着陪着几个我并没有见过的小孩玩耍着，定睛一看，她们的手中拿着的木质玩偶，是之前一个同学送给“A4”的礼物。原本装在礼品盒里的，现在被拆了出来，被这几个孩子抓在手里。
“A4”貌似也注意到了，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冲上前去拿回来，只是还没动手就被她爸爸打断了。
“这个你弟弟妹妹挺喜欢的，让给他们吧。”
“啥？为什么？我也很喜欢这个。”悬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A4”抬起头疑惑着望着那个父亲。
“你是当姐姐的，别人弟弟妹妹难得来看看你，还给你过生日，让一点小东西没关系的。”
“谢谢叔叔！”那几个小孩开心的把玩偶抱在怀里，我清晰的看到那几个玩偶在他们的怀抱中慢慢变形，看来是不打算还回去了。
“哈。。那啥，我能插句话吗？”旁边几个女生不太敢说话，我这个一直站在身后的家伙，此刻唯一的男生，举起了双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很莫名其妙。
“那几个玩偶是我们班的一个同学从外地带来的纯手工制品，就珍稀度而言，这玩意算是挺贵重的了。”
“贵重？那有多少钱？”
“40左右吧。”几个女生说道，我也没怎么了解过，这时候乱标价码对我来说比较不利。
“那也不算很贵，让给弟弟妹妹们吧，我会给你买新的。”
“我不！”“A4”大声的喊，十分不愿意，也是，对于她而言，也许很难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擅自夺走，虽然我不了解她就是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那个父亲的笑容慢慢僵硬，变得没有了表情，跟平时坐在沙发上的我的母亲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立刻会炸毛的情况。
“叔叔，要不我们把这些还给姐姐吧？”那几个小孩子弱弱的说，那个父亲脸上又挂起了笑容，他摇摇头：“没事，你们拿着。”
他转过头来，对着“A4”说：“你看看，人家小孩子都比你懂事，还懂得谦让，你这孩子在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不就几个玩偶吗？我到时候给你买不就行了？”
“A4”低下了头，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在地面的反光上看到她眼睛里什么东西在打滚，还有她身上微微的颤抖。
果然会变成这样的情况，不过也是，这次是“A4”理亏，毕竟那几个小孩也。。
不，不对。
抬起头来，看见那几个小孩的手中依然紧紧抓着那几个玩偶，它们玩偶面部被按压到扭曲的地步，看来是根本没打算还。
我是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有心机还是如何，但我最起码明白了，他们想要还回去并不是认识到错误，也不是出于谦让，他们没有这么美好的品德，他们只是胆小，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依据平时小孩子大闹一番这家伙的父亲也许也会给他们，但是他们采取了相反的措施，他们也许并不明白这样的做法只会对他们有利，会让“A4”处于一种不得不让出玩偶的理亏境地。更有甚者，如果他们有点心眼的话，这么一次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后这就不再是胆小的行动，而是谋取利益的计谋了。
“总之这几个玩偶送给他们了，拿回去吧，我会说服姐姐的。”
哼，你这虚伪的家伙，你以为摆出那种表情就能代表你是个好人了吗？我知道成年人的不易，但是，你最好也别小瞧了我们小学生，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起眼的小胖子啊，可是经历了残酷洗礼的弱者，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也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存在啊。
为什么一个孩子就要受到你们这些人如此的对待，你们这些家伙，大人的道德绑架，小孩的无理取闹怎么样都好，这种悲剧我可不想在“A4”这个善良之人面前再重演一次了。
“我。。我不要。。”
“呀！”一声怒吼在楼道间响起，伴随着的是空心木块碎裂在地上的当啷声。
玩偶碎了一地，而施暴者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不断地用脚跺碎在地上的玩偶碎片。
“你干什么？！”那个成年男人大吼着，把我从玩偶碎片上面推开。
“A4”和那几个孩子都惊讶的看着我，原本被这争执吓得不轻的几个女生看到我的举动更是呆在一旁，完全不敢动弹。
“没什么，只是教训一下几个无礼的小屁孩而已。”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轻蔑的看着那几个小孩。
“你们以为这种方式掠夺别人的礼物很有意思吗？别小瞧人了混蛋，你们不过是一些爬虫，用这种卑劣手段夺取别人物品的小偷而已。”
“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那个父亲怒气冲冲地冲过来举起手狠狠地往我脸上扇了过去。我挡不住，也没想挡直接让他的手打在我的左脸上。
“爸爸！别打了！”
“别小瞧人了！”我爬起来抓住那个父亲的手用尽全力咬了下去，一股酸臭的人类的气味冲进我的鼻间，真是难闻。
“我他妈的！这小屁孩！”
“刘阳，不要！”
我用脚蹬开他，他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反击，一下子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
“最讨厌你这种做家长的，成全别人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流泪，你这样的，根本没有资格做父亲！”就这样，我把对自己父母的不理解，他们撒在我身上的怨气，所有的愤怒，全部撒在了这个不讲理的父亲身上，我用尽全力冲上前，往他的裆部来了一记上勾拳！
“哇！！”他跪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体，面部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变得扭曲，或许这才是这个人的真面目，就像我父母，邱老师一样，丑恶至极。
“去死吧混蛋！”我给他的左脸也狠狠地来了一巴掌，推开了旁边还在发愣的几个小屁孩，往下逃去。
离开了单元楼，一阵凉风袭来，左边的脸疼得厉害，之前打人的部位也隐隐作痛，果然小学生打成年人的身体是会反伤的，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地在这异常凉爽的街道上，往自己的家里挪动着自己笨重的身体。
父母也不关心我怎么样，只是让我赶紧洗漱睡觉，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也是呢，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明天估计又会对着我一顿臭骂，然后就是一顿毒打吧？
那个虚伪的家伙，不知道“A4”怎么样了，应该不会被她家里人怎么样吧？
“刘阳，你跟xxx换一下座位。”新来的班主任是校领导，也是个老教师了，眼神深邃，像是藏了许多东西，平淡的跟我说。
“A4”看都没看我，挪开了自己的座位，让我离开了教室正中间，回到了角落，只是这个同桌，同样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因为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但或许他只是没跟我有过交集，总之，我没有再跟“A4”说过话，再也没有过。
当天，果然有家长找上门，跟班主任说明了情况，我也再一次的进入了老师的办公室，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家里人也自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我，身上的伤疤也慢慢多了起来。
放学后独自留下的人依然有我，只是少了个能在旁边欢笑解闷的存在了。
第一次实验，宣布失败。
不过，她的人际网没有受到影响真是太好了，虽然有点对不起她的玩偶，真是对不起，第一次参加别人生日就送别人这样的一份“大礼”。
我从包里搜出了那个用粉色盒子装着的彩色水笔，她说她一直很想要，只是断货了，我跑了很久才买到的东西，现在也送不出去了吧？
我犹豫再三，在夕阳的校门口，独自一人，把那盒水笔扔进了垃圾桶，转过身去，跟着自己的影子，走回了应该属于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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